02-《菲克老虎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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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猴子进入新生儿爆发生长期,秦甦险些没认出来。真实的肉眼印象最后还停留在一块烫红的猪肉,再都是影像资料。
秦甦兴冲冲携母爱包袱来到她身边,却在走近床边时局促地生出生疏感。
宝宝出了暖箱,躺在嫩粉的小床上手脚乱动。床头粉嫩的信息卡上还写着“妹妹”。
石墨眼睛一亮,嘴角浮起笑意。下午来她还在睡,看起来没什么精神,现在醒了,看起来状态不错。
莫蔓菁愁,怕有后遗症,长不大。
秦甦与她大小眼互望,像两个陌生人。
女儿额头上有好几个针眼,还有一圈没撕掉的胶布,她伸手想帮她揭掉,刚一伸手,护士经过,宝宝的视线离开秦甦,跟着那抹手术衣水平移动视线。
护士对石墨他们说,妹妹很聪明,才两周多已经会认重复出现的东西了。她们经过,她都会追来注意力,是个小八卦。
秦甦和石墨相视,露出会心的笑容。是那只互动强烈的小猴子呢。
秦甦接到儿子,把他里里外外看了一遍,头颈、躯干,每一处皮肤查看过去,她照样掀开女儿的小衣服,眼睛红了,她真的比儿子小好多,身上还有没揭掉的电极片。
秦甦下电梯,一直怔怔盯着自己的食指,石墨捏在手心,还被她推开,“这是女儿摸过的。”有力的五只小短指,一个不少,手心将将够握住秦甦一根手指。秦甦又是想哭,又是想笑。
潘羽织说,莱莱小时候的手指脚趾都是她嘴啃的,秦甦当时被“母爱”恶心了,不理解地皱了皱眉。
昨天儿子指甲长了,伸手抓人,月嫂要剪,陆女士怕伤了,拿起爪爪就啃。秦甦竟觉得这是很朴素的一幕,不再觉得恶心,或者别扭,她刚刚检视女儿的爪爪,如果有尖尖角,她也会给她啃了。
人类对自己幼崽就是这样毫无保留的。
爱是没有洁癖的。
“那我摸这只。”石墨握住她另一只手,带劲儿晃了晃,给她力量,“看了女儿没有开心?医生说,一切正常的话,我们下周就可以接她回去了。”
小猴子比下午看到的情况要好,石墨松了口气。但显然,秦甦看完女儿比没见到女儿要消沉不少。
石墨见她不语,将她的手牢在手心,一捏一捏地给她打气,鼓励她:“开心点,我们能把她养大的。”
nicu一个个电话接着来的那两天,石墨站在那扇绝望的门前,有种不知如何面对秦甦的愧疚。尤其回到病房,还要与她粉饰,宝宝一切都很好。他第一次体会到父亲的难。
一语成谶,生孩子真的不容易戒烟。
秦甦扯扯唇角,感受他一泵一泵给自己打的气,徐徐直起脊背,“我有时候在想,是不是我多扛一阵,她就能更健康?”
石墨亲亲她的额头,让她别瞎想,“她已经缺氧了,双胎,本来就很难足月。”
“孩子还是一个个生的好......”生下来只有普通娃娃的一半,最关键的脏腑成型时期,被挤压、缩减,怎么能健康。
“已经生了,我们想以后的事。”
秦甦点头,结束这个沉重的话题,又开启了另一个——
“我刚刚找了找,没看到双眼皮痕迹。”她抬眼,重新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起石墨来,“不会跟你似的吧。”
石墨是冷峻的单眼,凝神或皱眉,会有一条很浅的凹陷,对于成熟男人,他这样的眼睛非常加分,但如果小猴遗传了他的眼睛,秦甦......有点揪心。她的审美还满单一的。
儿子出生,秦甦很及时地看见了清晰的双眼皮褶皱,还装模作样遗憾,她喜欢单眼皮的男孩子,今天她看小猴,在担忧完第一位健康后,无缝衔接上第二位颜值担忧。
“你都想些什么......”石墨无语地摸摸眼皮。
“想她健康。”秦甦撇撇嘴,“双眼皮什么的,再说吧。”说不定后面会长出来呢,小孩一天一个样。
*
石墨驱车经过麻辣烫,问秦甦要不要下来吃?
秦甦自己都忘了,闻言忙不迭点头,她想吃垃圾食品、刺激食品。
秦甦不需哺/乳,被潘羽织一阵羡慕,表示当时喂/奶时可想吃辣了。
聊这段时是半夜,秦甦窝在被窝可劲儿咽口水,她太想吃辣了。陆女士那套古早不知变通的坐月大法,束缚了她的口舌、撒丫欲望。她其实和喂/奶也没差别。
石墨刚停稳车,秦甦扣了帽子飞快往麻辣烫店里奔跑。
迎面浓浓的辣味呛入鼻尖,秦甦被冲得连打两个喷嚏。
石墨和秦甦最近都吃得清淡,加之受辣体质也不如她,直接被辣得倒退两步。
他想拉她走,手碰上瞬间,秦甦兴奋地回头,反把他一拽,“好正宗!来来来!”
渝味麻辣烫三香三椒三料七滋八味九杂俱全,鱼丸、蟹棒、牛肉丸、玉米肠、虾饺、平菇......
就拿食材这会,秦甦都咽了好几口口水了。
“啊,都想吃呢。”她眼神来回在粉丝、方便面、粉条、面条之间打转、纠结,只能挑一样。“你也选一样,这样我就能吃两个了。”
“我不想吃。”石墨被她天天喂剩饭,连最近的燕窝都是他帮着喝的,他拒绝出来再加餐。
陆女士不让她减食量。秦甦在饭桌上搪塞长辈,高谈阔论表示自己知道月子不能减肥,一定不会伤害在自己,实际上阳奉阴违,过了十天就开始断补品,减主食。
石墨算是见识到她的“嘴炮”能耐了。
他难办,劝也不是,不劝也不是,还得帮她打掩护,月子中心开始就被她支使消灭餐盘。
秦甦亲切调侃他为“夹心饼干”。
秦甦装委屈,“可是老公的作用就是这个啊。”你也不生孩子,作用不就是给妈妈打辅助嘛!
石墨嘴唇紧抿,拿起个盘子,夹起粉丝放在自己盘子里,看着空空荡荡的,又捡了两份金针菇和生菜,“这样行吗?”
她嘻嘻一笑,“那我吃方便面。”
石墨不要辣,端上来的麻辣烫仍飘着层淡淡的辣油花。他问老板怎么回事?
老板看了一眼,说汤底就是辣的。语气拽里拽气,连个对不起都没。
秦甦挺高兴,安抚石墨,强调道:“这很地道,我去重庆那边的老板都是这样的,特别拽,客人反像孙子。”
她掰开一次性筷子,从一汪浓厚的红油汤面里捞了筷子蟹□□,送进嘴里。
辣花咸香泛滥在口腔内,跳起了味觉霹雳舞。
秦甦舌头来回躲着热气儿,鼓着腮帮冲石墨比了个大拇指,十分夸张:“好吃!正宗!老板正宗凶,麻辣烫地道辣!”
她点的中辣,浓郁辛香呛得石墨捏住了鼻子。
石墨对调味极重、遮盖本味、食材廉价的东西不感兴趣。
他问,“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被凶?”服务态度这么差的老板,居然还夸?
“有点。”秦甦说自己父母都有点懦懦的性格,她就想找个人能制住她。显然,石墨不是那个人,他完全是指东不敢打西的24孝老公。“不过,换个思路,他这么凶还没到倒闭,说明有点东西。”现在晚上九点,看不出生意好坏,但在闹市里还支着个破门店,想来是有口碑和客源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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