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7 章-《似风吻玫瑰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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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池宴哪里能体会到她内心的千般曲折,听了这话只觉得她不可理喻,一手按住她的肩膀,再次给她按到门板上。

    “我怎么就不能管你?”池宴朝她吼道。

    她本就瘦,现在又没有衣服料子的阻隔,后背在门上蹭得都疼。

    “你凭什么管我?”

    她也有点儿倔劲儿,跟池宴互相不服输。

    像是两头猛兽在较量,纵使自身已经千般难过,也要分出个胜负。

    “凭什么?”池宴手指有些细微的发抖,声音也是,“就凭我是你丈夫。”

    就凭我是你丈夫。

    丈夫。

    两年,他们之间,从来都没用过这个称呼。

    甚至,一直在避免。

    就像是避免了表象上的亲密,就能忽略他们已经成为夫妻的事实。

    忽略了,他们用一场游戏,胡乱地走进本应该神圣婚姻里的荒唐。

    如果仔细回忆,林稚晚在纽约一家医院醒来的那天,两个人都没有那么平静。

    池宴给林稚晚提了很诱惑,几乎难以拒绝的合作条件。

    可他的眼神,那么冰冷,再也不像那个在天台上哄骗自己抽烟的少年,而是纯粹的,对她尚有恨意的男人。

    林稚晚愣愣地看着他,良久,才问:“万一中途有变呢?”

    那时的她,身上唯一值钱的,就是这新盛的股份。

    “你需要给我一个不会产生任何变化的契约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那天的天气很好,阳光很足,病房里的小雏菊开的正好,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气味。

    池宴沉默了好久,说:“那我们结婚吧。”

    或许,关于商业上的利益交换,还有很多很多更简单干脆的办法。

    可两人却选择了这一条路。

    他们没有做任何财产公正,只是在林稚晚身体状况稳定下来的一个午后,登记结婚。

    从此,用无法挣脱的法律关系,将后半生捆绑在一起。

    而林稚晚也明白,除了利益关系,这也是池宴的一场报复——报复当年的佛罗伦萨,以及往前的很多年。

    最开始,池宴是选择去美国读书的。

    在最后关头,因为她的那句“可能去英国”而重新准备材料,申请了剑桥大学。

    而如果完全没有没有心意,林稚晚应该在那个夏天就将心思讲清楚。

    如果有心思,那佛罗伦萨的一晚,应当是定情,而不是鬼扯的一夜情。

    池宴,这位人生从来都是是顺风顺水的大少爷,从来没有在哪件事上栽过跟头,却在林稚晚身上一次栽得比一次大。

    老话常说吃一堑长一智,池宴不是练摔跤的,遇到痛苦还得拍手叫好感恩戴德感谢苦难成就自己。

    所以,当多年再见,年少的情谊成了泡沫还不如的存在,这场婚姻不过还能提醒林稚晚——你不是爱玩弄感情么?从今往尝尝婚姻牢笼的痛。

    纵使这痛苦,是两人共同完成。

    *

    “晚晚!晚晚!”剧烈地敲门声打破房间里诡异的安静,陆方霓见林稚晚走了这么久还没出来有些着急,“你怎么了?开门呀。”

    江珩安慰她:“别着急,可能在洗澡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能不着急,她身体本来就不好,万一晕倒都没人注意。”

    门外的声音很近,直接敲在人心上,令一墙之隔的两人都有了点理智。

    池宴那双好看的眼睛逐渐恢复清明,又是一贯的散漫和惫懒,和刚才的失态判若两人。

    他的喉结狠狠地动了下,捡起落在地上的浴巾,重新掩盖住林稚晚赤/裸的上身。

    “池宴,”林稚晚叫他,声音很小,“我不是故意跳进去的,我只是……只是有些头晕。”

    不是想自杀,没有不尊重生命,很热爱现在的生活。

    她话没说全,可池宴却听得懂,目光微动,重新看向她。

    两人一起沉默。

    好一会儿,池宴长出口气,寻求跟自己和解。

    他往前走了两步,抱起林稚晚,往卫生间方向走,哑声嘱咐道:“先洗个澡,休息会儿,别出去吹风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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