尾声(八)-《当抑郁症患者进入恐怖游戏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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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:‘不是死亡,是爱情!’”
“可能是爱情吧,我不确定。一定是爱情吧,否则我早已死去。”
“我就大笑。”
“我们抱在一起看一晚上电影,然后第二天早上双双起晚,手忙脚乱穿错对方的衣服。”
“我们周末去蛋糕店,我看着他在柜台面前走不动道,然后把奶油涂在他的嘴唇上。”
“我给家里添了两个新成员,一株小番茄,一株小佛手,一个叫小红,一个叫小绿。”
“我们翻以前的相册,指着泥坑里的两个毛孩子笑。”
“我在我的日记本上写满他的名字,然后那个本子随着我们交换书的时候交换出去。”
“我骂白居易,他骂元稹。”
“我们去商场买衣服,他负责我的领带,我负责他的袖扣。”
“我逼他穿粉色卫衣,他逼我穿小脚裤和豆豆鞋,于是我们互相嘲讽,然后开始打架,招来围观群众若干。”
“有一天我帮他系领带的时候才想到,那些情侣该做的大部分事情,我们在很久很久以前都一直在做。”
“所以说,这好像只是一如既往的普通日常。”
“他依旧不远不近地吊着我――因为我的性单恋。亲昵却不承诺。”
“我说,喜欢是随风飞的羽毛,而爱沉甸甸的。”
“他依旧不说话,我们相拥而眠。”
“他更害怕他只要说出了那句话,我就心满意足再无纠缠,然后纵身一跃。”
“他在害怕。”
“我也害怕――因为有时候我没有控制情绪的能力。我不确定我能不能不抛弃整个世界,包括不抛弃他。”
“五胫色胺失调确实挺可怕的。”
“我们之间生着扭曲的藤蔓。”
“我把生命挂在他身上。这并不是什么好征兆。”
“因为他可以当一根稻草,可以是海上溺水的人紧紧抓住的那一根,也可以是最后压死骆驼的那一根。而他是人,不是无所不能的神。”
“我们去满世界旅行。我们去俄罗斯,去美国,去捷克,去冰岛……”
“最后一站是法国巴黎,我们帮一位华人女士追击小偷,然后在圣母院前拥吻,觉得那就是永远。”
“很不幸的是,我们回国后,就看到了圣母院大火的新闻。”
“彩云易散琉璃脆,我说,这是什么魔幻现实。”
“我总觉得,一股不祥笼罩着我。”
“有一天我终于彻底崩溃,准备撒手人寰――我活不下去了。”
“我不光写好遗书,我还在他工作资'料里夹了一张纸条。”
“我在浴缸里放好热水,迎接我的死亡。”
“虽然我的自杀计划再次失败。”
“我裹着绷带,和他在医院见面。”
“他依旧死鸭子嘴硬,我们拥抱。”
“然后……然后我们就进入了一个恐怖游戏。”
沈怜翻了个白眼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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