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一窝一个公主-《太子妃升职记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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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,连绿篱一个小小的宫女都不喜欢,齐晟作为天底下最有权势的男人,每日里连小手指头都不用勾,就会有无数的美人往他身上扑,他为什么非要来这里看我的冷脸?
“人有所求,所以才会伏低做小,所求愈大,姿态愈低,明白吗?傻丫头!”
绿篱又摇了摇头,仍是一脸不解。
我本有心再给绿篱讲解几句,省得以后她被男人卖了还要给人生孩子呢,可看到她这一脸的懵懂之色,我忍不住长叹了口气,唉,算了,还是省省吧,与其费劲给她开窍,还不如想法把她卖一个富裕点的厚道人家算了。
待进入九月,天气一早一晚地凉爽起来,我那挺了几个月的肚子终于停下了继续变大的势头,眼瞅着就要瓜熟蒂落,事到临头,我倒是一反以前惶恐忐忑,意外地镇定下来
因是齐晟的头一个孩子,我又占着皇后的位子,各方大佬都对这一胎极为关注,兴圣宫的编制顿时满员,连那接生的稳婆都严重超编了。齐晟早前就派来两个,太皇太后与张家又各自送了两个过来,后来太后觉得自己没有表示面子上过不去,索性也送了两个稳婆过来。
好嘛,正好凑足了八个,够开两桌麻将的了。
我与齐晟提意见,说稳婆有两个经验老到的就够了,这又不是要搞八仙过海,非得凑足了数才能成仙,你搞这么多来,万一有个事,听谁的是呢?
齐晟沉思片刻,答道:“你说的也有道理,总得有个拿主意的才好。再多叫两个擅妇科的太医在这候着吧,还稳妥些。”
我真想翻个白眼,一想那动作太娘了,这才强忍住了,沉着脸问他:“用不用再叫两个擅长儿科的来候着?”
齐晟正色道:“还是你想得周到,我倒是把这点给忘了。”说着便又转头吩咐随侍的内侍,“去太医院问问,看看哪个最善儿科。”
得!又凑了一桌麻将来。
到了九月中,齐晟往我宫中跑得越发勤快起来,由三天两头逐渐地变为一天两趟,到后面索性宿在了我的宫中。
齐晟对我如此热情似火,叫绿篱真是又是欢喜又是愁,一会儿满脸喜色地和我念叨:“娘娘,皇上是真看重您和小殿下呢。”一会儿又忍不住发起愁来,瞅着没人时和我低声抱怨,“娘娘,皇上一直在这里,家里的东西怎么送得进来啊?”
张家为了保证我能“一举得男”,早已是在宫外有所安排,有好几个和我产期相近的孕妇都时刻准备着呢,本来这事都已是疏通好了的,可眼下齐晟连着宿在我宫中,若是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捣鬼,这可真是太难了。
九月二十三日晚上,我正打算叫绿篱给端些消夜吃了再睡的时候,猛然觉得腹中一阵抽痛,在经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,我突然间意识到,这回是真的要生娃娃了!
齐晟这阵子一直宿在我的宫中,可今天云西那边来了六百里加急奏报,他召了几个重臣一直在大明宫议事,晚饭前还派人传了话回来说今夜里就不过来了,谁想到我就偏偏赶在今儿晚上要生了!
绿篱那里早已是吓得脸色都白了,却强自镇定着,凑在我耳边低声问道:“娘娘,趁着皇上不在,可叫家里人先把孩子送进来?咱们只留了家里送过来的稳婆在产室,到时候不论娘娘生男生女,都说双生子便是!”
你这丫头也太敬业了,你主子都这样了,你还有心思玩阴谋诡计啊!双生子也是能随便生的吗?这宫里七八个稳婆都从没摸出过我这是双生子来,你叫我突然给生了两个出来,别人怎么想?
好吧,就算她们摸不出来是因为业务不过关,与我不相关。可你也得想想现实啊,人家那一胎生两三个的,那娃娃能有多大?而我这里生出来的是多大?你从外面抱进来的那个又有多大?你说我抱两个加起来小二十斤的娃娃送齐晟面前去,我好意思说都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吗?
你真当齐晟是个傻子吗?我肚子在这摆着呢,他又不是没见过,他能信吗?
我忙摇头,“快拉倒吧!这宫里有八个稳婆,你只留张家的那两个,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要捣鬼是不是?”
绿篱瞪大了眼,问道:“那怎么办?”
我想了想,答道:“还是听天由命,生什么算什么吧,你叫人进来,先把我扶到产室里再说。”
绿篱认同地点了点头,深吸了一口气酝酿了一下情绪,然后便突然慌失措地高声叫道:“快来人啊,娘娘要生了,娘娘要生了!”
这一喊不要紧,就如水泼滚油锅,兴圣宫里顿时就炸了。
稳婆宫女各处乱窜,几个稳婆卷了袖子齐齐上阵,团团把我围住,七言八语说得那叫一个热闹!写意等几个宫女都被她们指使得蒙头了,一时也不知道该听谁的吩咐好了。
总算见识到什么叫“人多不干事,鸡多不下蛋”了!好容易挨到一阵阵痛过去,我指着围在四周的稳婆们怒声骂道:“都他娘的给我闭嘴!”
这稳婆们估计是没见过我这样脾气火爆的产妇,吓得立刻噤了声。
自古以来女子生产便是极危险的事情,更是有“一脚踏进鬼门关”的说法,我可不想在这鬼门关的门口再被人从背后偷偷地推上一把。
我转头看向一直守在身侧的绿篱,见她面上虽然还带着些许的慌乱,可眼神却是十分地镇定,便暗中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掌,吩咐道:“留两三个老嬷嬷下来,其余的都叫她们外面等着去。”
绿篱明白了我的暗示,冲我轻轻地点了点头,然后便抬头看向那几个稳婆,看似随意地指点了其中三个,说道:“你们三位留下,别的人都出去!”
那没被点名的几个稳婆似都大松了口气,相互看了看,赶紧低着头退了出去。
殿内顿时清静下来,我叫绿篱扶着我坐起身来,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被留下的三个稳婆,猛地冷声喝道:“都给我抬起头来!”
那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抖了一抖,迟疑地抬头看向我。
这三人,其中有两个是齐晟送过来的,在我宫里待了有多半年了,是早就熟识了的,剩下的一个却是张家前段时间送进宫的了。
我盯着她们几个,赤裸裸地威胁道:“我不说废话,我若母子平安,自然少不了你们三人的荣华富贵,可我若是有个好歹,也会有人替我报仇解恨,别以为有人在背后给你们撑腰就能平安无事,他护得你们一时,却护不了你们一世,保得了你一人,却保不了你全家!”
话刚说到一半,那三人便齐齐地跪下了,一个劲儿地磕头,颤声道:“娘娘饶命,娘娘饶命。”
我在一阵咚咚咚的磕头声中撂完了那些狠话,见这三人磕得这么实在,又没个停下的意思,生怕她们几个再都磕晕了过去,只得赶紧给绿篱使了个眼色,叫她出来唱一唱白脸,安抚这几人一番。
绿篱忙对着那三人说道:“三位嬷嬷快些起来,只要娘娘能平安诞下皇嗣,各位便都是有功之臣,日后少不了荣华富贵的。”
那三人这才惶恐地从地上爬了起来,还没等站直了腰,就听得绿篱又继续说道:“这才对嘛,娘娘是个直爽脾气,才与几位嬷嬷把话都讲透了的。大家别害怕,娘娘待人可是极宽厚的,上次宫里的梳头丫头把娘娘的头发扯落了好几根,娘娘也不过是只叫人打了她四十棍,都没……”
我连忙掐了绿篱一把,止住了她下面的话。
丫头啊,掉几根头发就能打人家四十棍,四十棍都能打死一个壮汉了!就这还叫待人宽厚?绿篱,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?
果不其然,那三个稳婆腿上一软,又都跪下了,吓得身子也跟着哆嗦起来。
我一看总怎么下去也不行啊,只得又亲自出马安抚她们道:“行了,都起来吧,这会子害怕也没用了,既然大伙儿的命都捆一条船上了,就都齐心协力同舟共济吧!”说着又指了当中那个模样最为干练的婆子说道:“吴嬷嬷,以你为主,她们两个为辅,赶紧的吧!”
话音刚落,却又是一阵阵痛袭来,这次却比上次还要厉害,就跟潮水一般涌了过来,连带着还向下扩散了过去,痛得我忍不住向后仰倒过去。
绿篱忙又攥住了我的手,急声叫道:“娘娘,娘娘,你挺住,挺住啊。”
我挺你个头啊,我挺住挺不住也得生啊!说这废话有用吗?!
关键时刻还是老同志显示出了高超的职业素质,那吴稳婆估计是把事情都想明白了,噌地一下子从地上蹿了起来,二话不说掀了我裙子就做起了产科检查,过得片刻就听得她沉声说道:“娘娘别慌,这是刚开始的阵痛,离生还得有段工夫,您先攒着些气力。”
她说着又转头交代绿篱道:“绿篱姑娘,一会儿娘娘过了这阵痛,咱们扶着她下床来走一走,这样子生得更快一些。”
另外两个稳婆也回过神来,应和道:“就是,就是,下来走一走,宫口开得快。”
我这里早已是疼得七荤八素的,若不是碍着面子,都恨不得哭爹喊娘的了,哪里还有工夫想什么宫口宫门的,只觉得过了好一会儿,那痛感才下去了,然后就被她们几个架着下了产床,在殿里溜达起来。
正咬牙溜达着,就听得写意在殿外惊喜地喊道:“娘娘,娘娘,太后娘娘来了,太后娘娘来了。”
我正一肚子怨气没地方撒,闻言便没好气地叫道:“请到正殿里歇着去!”
片刻之后,写意又满是欢喜地喊道:“娘娘,娘娘,太皇太后来了,太皇太后来了。”
我咬了咬牙,强忍着怒火,吩咐:“也请到正殿里歇着去!”
谁知刚过了没一会儿,外面又传来写意激动高昂的声音,“娘娘,娘娘,皇上回来了,皇上回来了!”
我说你至于激动成这个样子吗?不就是齐晟来了吗?我听你声音还以为是玉皇大帝要下凡了呢!
我这里阵痛发作的更加频繁起来,脾气是真忍不住了,便扬声骂道:“去去去,都到正殿里坐着去,你给他们支张桌子,凑在一起打马吊好了!”
绿篱见我发火,忙在一旁劝道:“娘娘别急,别急,皇上他们也是看重娘娘,心里放心不下。”
身旁吴稳婆还嫌不够乱一般,又紧着交代我道:“娘娘,您别这样张嘴吸气,容易腹痛的,您得这样……”她说着,还给我做起了示范。
就这样足足折腾了一夜,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地上溜达了多长时间,什么时候上了产床,中间又被加了几顿饭。待到外面天色渐明的时候,我那阵痛已是连上了趟,疼到后面连神智都开始不清起来。
昏昏沉沉中,像是绿篱在我耳边念叨:“娘娘,娘娘,皇上一直在外面守着,您别死忍着,放开了嗓子哭喊几声,也好叫皇上焦焦心。”
他再焦心有什么用啊?能换他进来替我生娃娃吗?
我疼得实在是太厉害了,连叫喊的劲都没有了,只恨不得司命那厮现在能提了我的魂魄走,哪怕是进地府的油锅里洗个澡也比这会子舒服一些。
又有人过来强行地掰开了我的嘴,也不知道塞了什么辛辣的东西到我嘴里。
还有人在用力地往下推着我的肚子,厉声喊着:“用力!顺着奴婢的手用力!”
好吧,我只得把吃奶的劲都使上了,拼了老命地用了把力气,就听得吴稳婆惊喜地叫道:“出来了,头出来了,娘娘再缓着点用力,别急,千万别急,好,好好……”
就觉得腹中一空,似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体中一下子滑了出去,撕裂般的痛感顿时消失了。
片刻之后,听得几声清脆的拍击声,紧接着就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,又听得有人欢天喜地地叫道:“是个小公主,恭喜娘娘,贺喜娘娘。”
不知怎的,我脑子里忽地闪过了三俗大师的那句话——一窝一个公主,一窝一个公主,最后一窝一气生了俩公主……老天,你真想着这么玩我的吗?
我只觉眼前一黑,顿时没了意识。
再醒过来时外面天色又是黑的了,我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,只觉得身体像被人拆散了又重新组装起来的一般,各处的关节都僵硬无比。
齐晟正握着我的手坐在床边,见我醒来便倾身凑上前来,轻声问道:“醒了?可觉得好些了?”
我脑子还有些混沌,愣怔了片刻,问道:“孩子生出来了?”
齐晟微笑着点了点头,答道:“是个小公主,长得很像你。”
一提“公主”两字,我立刻清醒了过来,见齐晟还攥着我的手,下意识地就抽了回来,颇有些失望地说道:“哦,公主啊?”
齐晟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僵滞,默了一下才又说道:“奶娘已经抱下去喂奶了,我叫她们抱过来给你看?”
正说着,绿篱端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从外面进来,见我醒了也是十分惊喜,忙疾步走上前来,叫道:“娘娘,您醒了?可是觉得饿了?奴婢给您做了鸡丝面,您吃一些吧。”
齐晟那里还看着我,等待着我的回答,绿篱不知缘由,又问了我一遍要不要吃鸡丝面,我犹豫了一番,终于还是在吃饭与看孩子之间做出了选择,“还是先吃点东西吧。”
齐晟眉宇间闪过一丝失落,却没说什么,只起身让开了床边。
绿篱先把我从床上扶了起来,在我身后垫上了厚厚的靠垫,这才端着碗喂我吃东西。
一碗热热的汤面下肚,我这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。
绿篱拾了碗筷出去了,殿中又只剩下了我与齐晟两人,齐晟站在床前看我片刻,忽地低声说道:“你不知道,当我知道你这一胎生了女儿时心里有多高兴。我想着,这总算能给彼此留更多一些时间了,也许这就是上天留给我们的一次机会。”
他这几句话看似说得没头没脑,可其含义却是不言而喻。
我心中明明十分清楚,却只能装作糊涂地抬眼去看他,问道:“皇上说什么呢?臣妾听不明白。”
齐晟听了,嘴角上便泛起些苦笑。
我本就觉得身体乏惫,实在没有兴趣和他逗嘴皮子斗心眼,索性又说道:“臣妾还是觉得疲乏难耐,想再睡一会儿,皇上也在这支棱一大天了,怕是也累了,就早些回去歇着去吧。”说完便自顾自地在床上躺了下去。
齐晟又默默站了一会儿,这才转身走了。
此后一连几天,后宫诸人纷纷到我宫里来恭贺我喜得公主。紧接着,宫外的那些公主、郡主、王妃、夫人之类的也都走马灯一般来我这里报到,就连赵王、楚王两个还是孤家寡人的难兄难弟,也叫人给我捎了贺礼过来。
就这样,兴圣宫中一直热闹了小半个月才清静下来,这时候人们才突然发现,这些日子皇帝齐晟的身影却从来没有在皇后宫中出现过。
宫中什么传言都有,经过绿篱的整理总结,可以归纳为两大类:
一说是因这几日接连有云西的紧急奏报送来,齐晟实在分不出身来后宫之中。
二说是因为皇后生了个公主,叫一直盼望子嗣的齐晟大为失望,于是化失望于力量,一心扑在了朝政之上,连女色都不沾了!
绿篱一面给我绑着腹带,一面说道:“娘娘别听那些闲言碎语,那日得知娘娘生了个公主,皇上可是高兴得喜笑颜开呢,当场就给小公主起了名字,奴婢还不曾见过皇上那样高兴过呢!依奴婢看啊,定是朝事太忙了,皇上才抽不出身过来看娘娘。”
齐晟来不来看我,我倒是不在意,不过听他最近在大明宫中勤于政务,我心中却是一动,想了想便交代绿篱道:“不管是什么原因,他心情不好总是有点的,你想法借着太皇太后的手,偷偷地安排几个美貌温柔的宫女到大明宫去,到时候也许能有意外之喜!”
绿篱正给我收着腰,闻言手上猛地一紧,差点没把我勒得闭过气去。
我忙叫道:“轻点,轻点!这是我的腰,不是江氏的脖子!”
绿篱却没理会我这个岔,只是问道:“娘娘,前阵子咱们也没少往皇上身边送美人,我听说皇上可是一个都没沾的,都送了朝臣的,这会子为何还要送美人过去?”
唉,绿篱啊绿篱,你这就不懂男人了!
齐晟之前不沾那些美人是因为那都是从我这里送过去的,他为了防止身边埋下我的眼线,对那些美人自然是碰都不碰。可若是太皇太后送过去的宫女,自然就没那么多顾虑了。
这男人身边一旦有了无关紧要的美女,谁还愿意总去劳烦自己的五姑娘啊!更何况最近又朝事繁忙,他那里每日都得批阅繁多的奏折,必然会觉得枯燥压抑,少不得想要找个解压的途径。
绿篱那里还眼巴巴地等着我的答案,不过这些男人的龌龊心思却没法对这小丫头讲出来。
我一面自己动手松着腰间的缎带,一面笑道:“此一时彼一时嘛,你别问了,照我说得做就是了。”
绿篱迟疑了一下,却是说道:“奴婢瞅着啊,皇上像是并不喜欢娘娘做贤良淑德的,娘娘还不如换个法子,也学学那江氏,也向皇上要一要专宠,没准皇上真能为娘娘散尽后宫呢!”
我心道快拉倒吧,江氏为了齐晟算是都抛家弃夫不顾生死了,也没能要得来“一生一世一双人”,到最后不过是落得个幽兰殿养老的下场,就这还是靠着齐晟的愧疚之心。
我脑子抽风了才会放着一个大好的皇后不做,哭着求着去做一个只仗着男人情爱活着的宠物呢!
绿篱见我这里不说话,张了嘴还欲再劝。
我忙止住了她,转而问道:“哎?我说绿篱,咱眼光能别总放在男人这一亩三分地上吗?你好歹也是皇后的心腹,你也关心关心朝堂,琢磨琢磨政事。这阵子云西那边总送急报,到底是个什么情况?朝中是否要发兵平叛?若是真打起来,是就用云西贺家的兵力,还是会趁机叫咱们张家带兵南下?可北疆那边形势又如何?一旦齐晟执意叫张家带兵南下平叛,必然会导致北疆兵力空虚,北漠是否又会像数十年前一般趁机南下?万一北疆告急,谁又可以守靖阳?是豫州的莫氏,青州的薛氏,还是泰兴的杨家?莫氏与薛氏那里能力要稍逊一些,倒是杨豫那里比较合适,可他儿子杨严却是跟楚王上了一条船,齐晟能否信任他?”
“等等!”绿篱急忙大叫,“等等,娘娘,奴婢听糊涂了,您说慢点。”
我乐了,笑道:“瞧瞧,这才不过是一个云西叛乱,就武将之间的那点事你都听糊涂了,若是再加上朝中文臣们之间那错综复杂的派系关系,你脑袋岂不是都要成了糨糊了?”
绿篱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,叹道:“不用再加了,奴婢的脑袋现在就已经是转不动了。原来前朝的事情竟然这样复杂,奴婢还以为咱们后宫是这世上最最险恶的地方呢。”
我摇头,“一伙子女人能斗出个什么结果来?谁能多陪着齐晟睡两觉?可这有用吗?外面若是没有得力的父兄撑着,你也不过是皇家的一个玩物。说到底,除非皇帝昏庸软弱,这才使后宫女子有机会借他的名义掌一部分皇权。否则,只一个圈在后宫的女子,内无皇子撑腰,外无朝臣支持,就算你能打遍后宫三千佳丽无敌手,又能怎样?”
绿篱早已是听傻了,愣愣地看着我,好半晌才问道:“娘娘,这样说来,那咱们还有什么好争好斗的?管她什么江氏不江氏的,只要张家无事,只要你名下有子,谁也动不了您的皇后之位啊!”
我听她如此说,不由得老怀欣慰,叹道:“丫头啊,你总算是想明白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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