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八零节 脱险-《江山美色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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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渊道:“玄霸和神通两人,只怕分量还不够。其实若依我的计策,萧布衣知你撤兵,又知蓝关坚持,肯定要增兵河东。或许……萧布衣会亲征河东。到时候玄霸、你、加上世民从河北杀回,若能歼灭东都的主力,可挽回败局。”

    李建成欣慰道:“原来爹爹早有远谋,孩儿谨遵吩咐!可河北难道就要放弃吗?”

    李渊压低了声音,“河北并不会放弃,建成,为父再告诉你个事情,辽东王建武一直都和我们联系,有意出兵。为父已答应他,若能助我击败萧布衣,一统天下后,会划幽州之地与辽东王。”

    李建成皱眉道:“父皇,你先借突厥之兵南下,又联系辽东,只怕……”

    李渊沉着道:“先一统天下,再论其他。再说幽州可送,到你之时,何尝不可取回来?建成,为父不怕担负骂名,只希望你能继承为父的心愿,一统天下,再伐辽东和突厥。不过……那应该是很远的事情了。至于玄霸,我自有定论,你……莫要和他走的太近。”

    李建成感受到父亲的器重,心中叹息,只好道:“建成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**李渊和萧布衣其实都可算是知根知底,他料定萧布衣会兵出河东的时候,萧布衣也的确准备出兵河东。

    李靖奇袭出手,连破两关,李建成被迫退回潼关,转援蓝关的消息传到东都后,东都百官百姓一片沸腾。李唐大军压境,东都已数不清多少次被人视为鱼肉,可西梁王如中流砥柱,定海神针般的坐镇,一次又一次的打败敌手的猛攻。

    东都可说是在磨难中成长,东都眼前,也是前所未有的团结。

    萧布衣得知李靖攻破武关的消息后,心中大喜,马上想到李靖来信所言,‘武关若破,峣关必下,蓝关破易,攻关中难,时因关中稳定,军民一心,唐军虽无险可守,但拼死之下,我军多损兵折将,得不偿失,一战不成,徒挫锐气。不如虎盘蓝关前,对关中则如鲠在喉,且兵临城下,剑指西京,唐军必人心惶惶,无心作战。末将当聚兵蓝关,暂佯攻吸引其主力,阻唐军出援河东,西梁王可集结重兵,河东决胜!河东若胜,关中必破!’

    战场中心已悄然转移。

    本来三处为战,但因李靖突袭武关,战场马上就移到了河东。

    李靖的意思听起来复杂,说起来也简单,那就是眼下关中稳定,奇袭可以,但要打下长安其实并没有必胜的把握,见好就收,不可贪功轻进。既然如此,不如就这么耗着让李渊难受,同时牵扯李唐的兵力,让他们打不得,走不得,而萧布衣却可集结兵力全力取山西,拿下河东,关中地势已成桎梏,那就是瓮中捉鳖之势。

    李靖之计,徐世绩拍案叫好,可如何来攻河东,还是让东都考虑的事情。

    具体攻打河东之事,李靖并没有给出明确的方案,只说了四个字,随机应变!

    徐世绩师从李靖,知道这四个字算是李靖的兵法精要。

    李靖讲究后发制人,随机应变,视敌情而制定打击策略,关中具体怎么应对都不清楚,死板的制定计划不如让萧布衣灵活的作战。

    徐世绩也明白,李靖这也是给他出的一道题,考考他的能力。展开河东地图,徐世绩沉着道:“眼下要取河东,有三条路可走。我们是重点突破,还是三路齐攻,有待商榷。”

    萧布衣摸着下颌硬的如针般的胡子,微笑道:“不着急,古语有言,凡事预则立、不预则废,多准备、多考虑总不是坏事。”

    “李建成已退守潼关,让出潼关前的数百里地域,那眼下的我们的第一条路就是强渡黄河,径攻河东郡。”

    萧布衣看着地图道:“此段河道多是崇山峻岭,行军不易,唯一的风陵渡已在潼关左近,若要强攻,四面受攻,自陷死路。”

    徐世绩点头,“那第二条路就是从长平攻上党,自古有云,‘得上党而望中原’,我们反其道而行之,若能攻破上党,那取太原已非难事。不过上党地势崎岖,又有绛郡唐兵牵制。李神符分兵两路,裴将军眼下只是坚守长平,深沟高垒,河东是李渊的重中之重,重兵囤积,我们若从上党取太原,或者从沁水击绛县,肯定要受到极强的阻抗。”

    萧布衣沉吟道:“这条道虽是艰难,但补给容易。若攻绛郡,只怕仗极为的难打,毕竟那是关中过河的屏障,节省了粮,却损失了兵。”

    “不错,如果这两条路都不走,第三条路当然就是兵出河北,从井陉关过太行山杀到太原。眼下恒山郡已被我们占领,井陉关亦已在我军的手上,若走这条路进攻太原,配合李将军研制的破城弩和投石机,毁掉太原城不难!”

    徐世绩显然也知道破城弩的威力,对这种攻城利器极有信心。

    萧布衣皱眉不语,沉吟着什么。

    徐世绩先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,“相对绛郡而言,太原虽是李唐的根据之地,但离的已经颇远。眼下根据我算计,关中最少已出兵四十万,分散在各地。李将军攻三关,有如尖刀一样刺在关中的要害,最少可牵制住李唐的二十万兵力,因为西京是国都,有大军压境,李渊绝不能把所有的兵派出去征战,一方面要防我们,一方面还要防备梁师都。这样的话,剔除河北的兵力不算,绛郡、上党、太原的兵力加起来,最多也只有二十万的兵力。”

    萧布衣道:“若能全歼河东的兵力,无疑能给李唐以重创!”

    徐世绩苦笑道:“若能全歼当然最好,但难度非比寻常。那样的话,我们最少要出动四十万兵力,很是冒险。”

    萧布衣沉吟良久,“眼下不急于河东决战,其实最要紧的是怎么对付突厥人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出兵了吗?”徐世绩一惊。

    萧布衣道:“最新的消息,颉利已纠集兵力,在定襄汇聚,立杨政道为帝,自称隋王。而可敦就是因为颉利帮助她兴复隋室,这才和他联手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老女人不知道想着什么。”徐世绩皱眉道:“杨政道不过是杨暕的遗腹子,乳臭未干,她立杨政道为隋主,可是要效仿当年的千金公主?”

    萧布衣冷笑道:“那看起来,她也命不久矣。世绩,若采用你的第三种方法,只要秦将军拖住李世民的大军,我们攻下太原不难。可现在要考虑的是,突厥兵突然南下,我等就会腹背受敌,形势不妙。”

    徐世绩也是皱起眉头,喃喃道:“他们会出多少兵力呢?”

    萧布衣摇摇头,“眼下还不知晓,但听说定襄最少有七八万的骑兵了。”

    “边陲又要受苦了。”徐世绩感慨道:“这些兵马南下,烧杀掳掠,再所难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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